再從弟昇如日柱。明德章句説質疑第一書
己亥五月。
水雖被泥滓之汩蕩,就中只論其本體之明,則固不害其自若也。故陶汰之盡,澄静之至,則可以復其本體,而與原不汩蕩者無少異矣。若以汩蕩之故而有遜於十分之明,則何足謂之本體乎?且以本體之明而為汩蕩所移,則是必隨其汩蕩之淺深,而明之所移者亦有許多分數矣,此果本體之明之謂乎?有見於此,則明德之本體亦可默推矣。來説所論似甚聽熒,更加潛玩如何?且其所謂‘本然與現在‘現在’語未穩,恐當作‘拘蔽’。只是一個物事’、‘昏底即其明底,明底即其昏底’之云,亦未穩。蓋就氣欲拘蔽之中見得其本體之明則可也,若直以拘蔽與本體滚作一物事,而謂‘拘蔽底即其本體底,本體底即其拘蔽底’,則卻不成事理矣。且其所謂天影月色者,譬則外物之來感者;而其明之曀曀與爽朗者,譬則所應之有正不正耳。以是設喻於拘蔽後應事處則可也,喻於本體上則恐未當。若其所謂本體者,則其明自明,不以天影月色而有所加,不以淡雲黑霧而有所損。精以察之,自可見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