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十章】
問:君子居之,强者居之。○答:南北之方,風氣有强有柔,人生氣質所稟不同。故南方則其地所居之人寬柔巽順,近於君子之道也;北方則其地所居之人堅剛果敢,是為强者之事也。然南方之人豈皆君子,北方之人豈皆强者?所謂居之,只就風氣上大綱説。
問:‘君子和而不流、中立而不倚’,注‘此則〔所謂〕中庸之不可能者’,小注:或問‘和而不流’,‘中立而不倚’,夷惠正是如此。朱子曰‘是’。然則柳下惠、伯夷皆謂之中庸耶?且夷惠各極其一偏,夷不可以為惠惠不可以為夷,則所謂故君子者,有和而不流者,有中立而不倚者,有不流而不能不倚者,有不倚而不能不流者耶?○答:非此之謂也。‘君子和而不流’,‘中立而不倚’者,舉全體而言,是汎説君子之德也。朱子‘夷惠’之喻,各舉其偏而言,意各有所指也。蓋此君子只就不流、不倚、不變上言其强之所以為中庸也,不可分兩人看。若不流而不能不倚,不倚而不能不流,則章句何以曰‘中庸之不可能者’乎?
問:小注雙峯饒氏曰‘四者亦有次第,一件難似一件’,何如?○答:未知其必然也。辨疑退溪、栗谷皆以為有病。蓋此四者,皆言其君子之强而已也,‘“和而不流”,“中立而不倚”,夷惠正〔是〕如此’,然不可以優劣論也。以常情言之,‘處富易’,‘處貧難’矣。然以大丈夫言之,‘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’,皆未見其難也。如何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