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三十章】
問:‘首段章句義未詳。’曰:‘“祖述者,遠宗其道”,道即中也,前章所謂“依乎中庸”是也。“憲章者,近守其法”,法謂禮也,前章所謂“吾從周”是也。“律天時者,法其自然之運”,即孟子所謂“聖之時者”也。“襲水土者,因其一定之理”,即夫子所謂“於止知其所止”,如為人父止於慈,為人子止於孝之類是也。’
問:‘“兼内外,該本末”,何謂内,何謂外,何謂本,何謂末邪?’曰:‘中有致中之中,有時中之中。致中之中,内也,本也;時中之中,外也,末也。禮有制心之禮,有親疏貴賤相接之禮。制心之禮,内也,本也;親疏貴賤相接之禮,外也,末也。以是推之,則“律天時、襲水土”之内外本末亦可知矣。’
問:‘此章句必言“兼内外、該本末”者,何也?’曰:‘“祖述”與“憲章”、“上律”與“下襲”,似有内外本末之分,恐人妄加區分,故以“皆兼内外、該本末”言之。’
問:‘“道並行”,不曰“四時日月”而必曰“道”,何也?’曰:‘直曰“四時日月”,則涉於萬物,而恐未足以包得一寒一暑一晝一夜之妙運也,故特以道言之。’
問:‘先言小德而後言大德,何也?此蓋篇之將終而將欲退藏於密,故先言小德全體之分,而後言大德萬殊之本。豈惟此哉?如前章先言聖人與天地同用,後言聖人與天地同體;及下章先經綸而後知化;末章先遠近而後微顯,先謹獨而後戒懼,俱是退藏之意。未知如何?’曰:‘然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