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二十一章】[1]
上問曰:此章之‘性、教’,即性之者也,即學者事也。而此二字實本於首章,則真所謂同中有異,異中有同者,而朱子只謂之不同,何也?胡氏所謂‘此性即天命之性也,此教即修道之教’者,較詳於朱子之説耶?
臣書九對曰:前後之言性教則一也,而朱子以為其義不同。近世東儒之説云:首章‘性’字,以人所同稟而言本然之性也;此章‘性’字,以聖人獨全而言氣質之性也。首章‘教’字,以聖人立教而言教之事也;此章‘教’字,以賢人由教而言學之事也。此其不同者也。然聖人所全之性,即人所同稟之性也;賢人所由之教,即聖人所立之教也,其實亦非有兩事也。此言似不失朱子之旨,而又與胡雲峯之説互相發明,若不詳胡氏兩下剖析之言,只據此二句直謂彼此‘性、教’元無分别云爾,則恐非胡氏本意,而於首章兼人物而言者解説不去矣。蓋前後‘性、教’,人皆易作一般看。朱子亦嘗以兩‘教’字同作‘由教而入’,其説見於答吕伯恭書,而後乃自言其非,故此條只言其不同。胡氏則以朱子只言其不同,恐人不知此章‘性、教’之實本於首章,判作兩樣看,故又言此性即天命之性,此教即修道之教,以明其實則無二,言有詳略而意不相妨。且考語類本文,云‘此二字卻是轉一轉説’,‘轉一轉’三字,亦可見此章之本於首章,而不同之中又有同者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