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代文学理论批评mingdai wenxue lilun piping
自明初至清朝入关前的文学批评。明代的文学理论批评十分兴盛,而且较前代有了很大的发展,提出了一些新的文学思想。
明代前期,文学理论基本上是承续元代的格局,没有新发展。宋濂继承郝经、刘将孙的观点,提倡天道、事功、文章三位一体,主张师古而不师心,师其意不师其辞。朱权的《太和正音谱》,强调文学作品的教化作用,提倡歌功颂德。并且注重声律,认为“虽字有舛讹,不伤于音律者,不为害也。”
明代中叶,兴起了反对台阁体浮靡文风,主张“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”的文学复古思潮。李东阳在《怀麓堂诗话》中首倡格调说,从音调、法度着眼师法杜甫。此后,前、后七子先后继之而起,树起复古的旗帜,提出“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”的口号,以求洗涤台阁诗风,振兴正统封建文学。李梦阳力主以古代雄健高华的格调为法,提倡句模字拟,强调“开阖照应、倒插顿挫”的成法。何景明则主张拟古要“领会神情”,“不仿形迹”,不露模拟的痕迹。谢榛《四溟诗话》立论较为通达,他主张广采初、盛唐诸大家之“花”,酿成自己之“蜜”,“不必塑谪仙而画少陵也”。王世贞也提倡“学古而化”,主张诗歌要华与实统一。这一时期文坛上也出现了反对文学复古思潮的倾向。王慎中、唐顺之、归有光、茅坤等唐宋派,推崇唐宋散文,提倡“直写胸臆”,“自为其言”,“委曲详尽”。
明代后期,在文学理论上,同正统封建文学观念相对立的反复古主义思潮高涨起来,徐渭、李贽、汤显祖、袁宏道等相继而起,反对复古思潮。他们主张打破传统思想的束缚,提倡自由“任性”地创作和愤世骇俗之作,并要求发展“今日之文”。李贽提出了“童心说”,认为“天下至文”,皆出自不夹杂任何传统观念的“童心”,主张打破孔孟之道的束缚和各种传统清规戒律的桎梏,追求文学的解放和愤世骇俗的风格。他称“世之真能文者”皆“胸中有如许无状可怪之事,”“喉间有如许欲吐而不敢吐之物”,“蓄极积久,势不能遇”,乃至“发狂大叫,流涕恸哭,不能自止”。他还提倡“迩言”,即“街谈巷议,俚言野语,至鄙至俗,极浅极近,上人所不道,君子所不乐闻者”(《道古录下》),他打破了封建士大夫对文学的传统偏见,大力推崇《西厢记》、《水浒传》等这些“今日之文”为至文。深受李贽影响的袁宏道,提出了“性灵说”,主张“独抒性灵,不拘格套”,强调自然天真,任性而发。
这一时期,小说、戏曲理论十分兴盛。徐渭的《南词叙录》是第一部论南戏的专著。他主张曲词要本色通俗,“歌之使奴、童、妇女皆喻,”使“畸农市女顺口可歌”,反对“文而晦”的藻绘风气和拘守宫调。以汤显祖为首的临川派,在戏曲理论上,强调曲调应当“以意趣神色为主”,充分表现人的“至情”,反对吴江派“按字摹声”,“宁协律而不工”的主张。吴江派的领袖沈璟,主张曲词要“合律依腔”,语言“僻好本色”。他过分强调音律,强调“按字模声”,“宁协律而不工”,并且把本色理解为“俗言俚语”,“摹勒家常语”。临川派与吴江派之争,有力地推动了戏曲理论的发展。
明末文学理论又发生了变化,东林、复社倡导“复兴古学”,正统儒家的文学思想有所回升。这一时期,出现了大量的戏曲论著,比较著名的有吕天成的《曲品》、王骥德的《曲律》、祁彪佳的《远山堂曲品》等。王骥德的《曲律》是明代规模最大,系统性最强的戏曲论著。他提倡“关风化”,既“守音律”又“尚意趣”;既“用本色”,又“用文调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