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庭筠词的创新
瓦格纳说,有人以为温庭筠笔下的意象似乎信手拈来随意组合的,其实不然。温词意象大多频繁运用,结果被揉进了多重联想。她援引乔纳森·查维斯(JonathanvChaves)进一步剖析说,“这种(选取意象的)一致性使温氏得以利用手头有限因素写出大量的词”;他的词首首都肌理丰满,却没有明确的陈述,因为“意象本身在向我们诉说”(《温庭筠的词》)。具体而言,温词加强了意象的暗示性,如以“岛烟昏”暗示期望受挫,以“征雁分”暗示恋人别离(《更漏子·背江楼》)。温词还常常将意象并置,逼人联想,引人动情。《更漏子·柳丝长》写怨妇锁在重幕之内,阒然独处,无人相问;她的脑际却活跃着生动的想象。正是通过内外对照,怨妇的思念、盼望之情终于透露了出来。并置意象间由于没有逻辑关联,还可增强意象的暧昧性。如“……花外漏声迢递。惊寒雁,超城乌,画屏金鹧鸪”句,读者吟玩之下,可能会产生种种猜测:“漏声”果真会惊起“寒雁”、“城乌”吗?难道雁、乌为真,“鹧鸪”是假吗?“鹧鸪”在惊鸟之列吗?这种暧昧性代表着温词感情压抑的风格特点;其所写感情往往投射于什物以及冗杂的日常行为(如梳装),或者融入梦境、幻想和迟疑之中。总之,联想凝集、弦外多音,偏重户内描写是温词的创新处,也对“花间集”的风格产生了影响。(译自瓦格纳的《莲舟》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