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二十二章】
性無不同,而盡性則有人物之異。故章句承‘盡其性’之‘無毫髮不盡’之意而言,盡人物之性以‘形氣不同而有異’、‘能盡之’訓‘知之無不明而處之無不當’,即此意也。蓋人則無論知愚賢不肖,所稟者正通之氣,故必脩其政教以整齊化導之。而亦以稟氣之不同,有使之仕於朝而為大人之事者也,有使之耕於野而為小人之事者也。物則毋論飛潛動植,所稟者偏塞之氣,故但立其法制,以樽節愛養之。而亦以稟氣之最惡,(處)〔虎〕[1]豹豺狼則驅而遠之。此謂‘知之無不明而處之無不當也’。然則不惟盡物之性與盡人之性有異,盡人之性亦與‘盡其性’有異,而其性則未嘗不同,故章句曰:‘人物之性,亦我之性。’‘我之性’即上文所謂‘天命之在我者’也。觀於此,可以知人與物之性同一天命全體也。
盡人物之性,是聖人之教也。性雖同而形氣不同,則不能皆有以充其本體之全。故聖人因其所當行者而品節之,使各盡其性之自然。蓋察其性之所固有者,而由之無不盡,謂之盡其性也;知人物之所當行者,而處之無不當,謂之盡人物之性也。章句‘無毫髮不盡’以下,連下‘無不’字,皆是釋‘盡’字義者也。
章句:盡人性,盡物性,莫非我性分内事。‘天命之在我者,察之由之,巨細精粗,無毫髮不盡’之中,亦已有‘知之無不明,處之無不當’之意也。
‘巨細精粗’是形而下,此四字當承‘在我’之我字看之。章句之意蓋曰‘天命之在我’,‘巨細精粗’之事者,‘察之由之’,‘無毫髮之不盡也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