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四章】
敬明曰:饒氏謂‘此章承上二章,明小人所以反中庸與衆人所以鮮能中庸者,皆以氣質之有偏’。而都梁非之,以為天下有無忌憚而猶謂氣質為之乎?因謂‘知愚賢不肖曰過曰不及,都就中字比較説,故有個過不及耳,若反字,正是敵頭矣’。夫人物堯桀之分,孰非氣質之為?而獨於無忌憚而禁言氣質者,殊為無理。程子曰:‘善惡皆天理。謂之惡者本非惡,但過不及便如此。’可見天下之惡莫非過不及之為也。雖反中庸,亦豈能外乎此哉?況中庸之中正以無過不及而名,則中庸之反,非過不及而何?而乃欲捨之他求,吾不知其説也。
按:人物堯桀之分,固莫非氣質之所為,而今説桀之惡以氣質之偏言之,則豈不語涉歇後耶?程子本‘善惡皆天理’而言,故曰過不及便如此。若以惡之現成者言,豈但曰過不及而已耶?以不及為惡已傷太快,況過則是賢知也,賢知之人,其果謂之惡乎?謂之無忌憚乎?過不及與反中庸,其有别也如此矣。